四十、空域無明

交匯的兩道心願,不約而同乘載來自兩個世界的願望,於星道內交合,已逝之人的遺志,後繼之人的希望,兩者合一,開闢出通往未來的道路。


「我,為什麼在這?」

齊格瓦爾德失去所有關於齊格菲爾德的記憶,世界強制力的抹消是連同曾經存在過的證明都會抹除得一乾二淨的消除,遺失那段記憶的齊格瓦爾德無助的徬徨於星道內。

「我要幹什麼?這裡是哪裡?」

齊格瓦爾德只是漫無目的地踱步,打開遊戲選單小地圖也沒有任何標記,甚至小地圖只有一片白,什麼有用的資訊都沒有。

總之前進吧,懷著這樣的想法,慢慢地往前走,時緩時急,偶爾心血來潮小跑兩步,隨後又慢了下來。

記憶被粗暴的挖去一塊,整個人都還是懵懂混亂的狀態,邁開腳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裡,只是前進,直到……

「齊格?」

「蘇菲?」

突然出現的蘇菲,臉上帶著堅定的神情,他跟自己不同,而是帶著明確的意志來到這裡的,沒有多說什麼,蘇菲上前牽起齊格瓦爾德的手。

「走吧。」

「走去哪?」

「去那個所有人都能笑出來的結局。」


第零龍柱,始源之龍,蓋亞。

於純白中陷入永眠的龍神,在空無一物的孤寂中蜷縮成球,在八脈星龍的肆虐下,她取回意識睜開雙眼,死死盯著眼前的兩隻螻蟻。

「你說的,能夠扭轉時間的羅德就在蓋亞手中嗎?」

「不,是在蓋亞身後的那個小房間。」

蘇菲指著蓋亞身後,那個容易讓人忽略的小房間,要進去就絕對無法避免與蓋亞的正面對決。

「那你覺得我們能夠繞開那隻龐然大物嗎?」

「應該不行,不過啊,就是不行我們必須讓它能行。」

「說得也是。」

路上,蘇菲跟齊格瓦爾德講述至今以來的所有經歷,包含人類最後的希望,羅德。

齊格瓦爾德掏出所有至今為止做任務拿到的所有道具、裝備,在這明顯最後王關,不把所有家當掏出來以後也沒機會了。

「真是壯觀啊,這麼多東西至今都藏在哪裡啊?」

「鄉下人的智慧。」

「呵。」

數層肉體強化魔法施展開來,蘇菲的體能被拉到前所未有的水準。

「接著。」

接住齊格瓦爾德拋來的藥水,沒多問就拔開塞子一飲而盡,能夠感覺自己的能力又更上一層樓了,不過效果似乎是暫時的。

「我還沒說那是什麼藥水欸,你怎麼就喝了。」

「都最後關頭了,你沒那個必要做些無意義的事,不是嗎?」

「好吧好吧。」

故作無奈地搖搖頭,兩人此刻不需多加言語,那一致的目標,無須多言。

「走吧。」

「去拯救世界吧。」

急射而出的兩道彗星,劃破純白的宇宙,向著統御萬物的太陽邁出步伐。


「吼!」

伴隨暴風而來的吼聲,響徹偌大的純白空間,同時也吹飛了兩隻妄圖挑戰龍神的螻蟻,然而事實是,他們沒有就此停下腳步。

「暴風神射!」

數發威力強勁的魔法,裹挾著神兵利器,向著蓋亞飛去,那威力是曾經用來對付爬地巨蜥所無法相提並論的。

然而在那碩大的龍爪下,卻如同飛蚊般被拍落,沒有絲毫作用。

「該死,該說不愧是蓋亞嗎,我全力射擊竟然一點屁用都沒有。」

「齊格,不要戀戰,專心跑路,我們的目的不是打倒蓋亞,而是去到羅德所在的房間。」

知道攻擊無法對蓋亞造成任何傷害,齊格瓦爾德果斷收手,專心縮短與房間之間的距離,而蓋亞顯然也知道兩人的目標,巨爪拍落。

「加速藥水!」

課金道具不要命的往嘴裡塞,兩人超越極限的體能又再一步地往上提升,如同一道殘影一般,順利躲過蓋亞的拍擊。

「幫我附魔!加速術!」

「OK。」

風魔法纏繞在兩人的雙腳上,此刻的兩人就如同彗星一般,帶著殘影的軌跡,就恍若彗星尾,拖出優美的弧線。

左拍、右拍、甩尾、吼叫。

蓋亞迫切的想拍死眼前的兩隻小蟲,然而卻屢次撲空,在不顧生命的加速下,兩人的速度提升到前所未見的地步,眼見他們就要抵達羅德所在的房間,蓋亞張開嘴,那強烈到扭曲空間的魔力洪流開始聚集。

再一點點,再一點點就到了,看到近在眼前的房間,蘇菲心中一陣歡欣,差一點點就可以了,等著我,阿利亞斯爺爺、愛蓮娜姊姊、相田大哥……

時間,停止了。

無論如何,身體都像是結凍般僵住,剛剛還健步如飛的腳步怎樣都踏不出那關鍵的一步。

回頭望過去,啊,原來如此啊。

過往一幕幕如同跑馬燈一樣閃過,聽說,人在死前會看到跑馬燈是為了從過去的經驗中找出能救自己一命的關鍵資訊,但是眼前這種狀況,沒有任何人有回天之術吧?

蓋亞的吐息,籠罩整片空間,肆虐暴走的魔力流,吞噬這片空間中的所有生靈,避無可避。

齊格瓦爾德回想起蘇菲曾經說過的話語,此刻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要送過去,把蘇菲送進羅德所在的房間裡。

在所有人都無法動彈的靜置時間中,他動了,往蘇菲所在的方向前進,他能看見,蘇菲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空域無明。」

那是愛蓮娜曾經施展過的,最強的無明,將所有念頭撇棄,打磨至精純的唯一念想,方能施展的招式,在停滯的時間中將化身為唯一可以行動的人。

蘇菲眼睜睜的看著齊格瓦爾德拖著自己的身體,然後一腳把自己踹進羅德所在的房間,在被吐息的威光中籠罩的的空間裡,背光的齊格瓦爾德這麼說道。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光芒,吞噬了一切。


「齊格……」

強忍下內心的悲傷,齊格瓦爾德犧牲性命為她帶來的機會,絕不能白白浪費。

與外面的純白相比,這個房間陰暗無比,就好像沒開燈的阿宅房間似的,到處都佈滿電子管線,而在黑暗中唯一的光點就是擺在桌上的電腦螢幕。

「這是什麼?」

走上前去,電腦螢幕上正開著遊戲,異世界霸王奇譚數個大字正印在標題畫面上。

「這是什麼感覺?我好像看過?不對,是相田大哥留下的記憶。」

鬼使神差之下,蘇菲操控滑鼠點下,進入遊戲畫面,畫面上僅有一個選項,讀取存檔。

能夠確定,這台電腦就是蘇菲苦苦尋找的第一龍柱溯源之龍羅德,移動鼠標,進入讀取存檔的畫面,她拉動選單選取,卻不知道該讀取哪個存檔。

「去那個,兩年前法斯特還活著的那個時間。」

一隻半透明的手指向其中一個存檔,蘇菲驚喜的回過頭,本以為齊格瓦爾德逃過一劫,卻見齊格瓦爾德半透明的身體逐漸消失。

「齊格。」

齊格瓦爾德只是摸摸蘇菲的頭,沒有多說什麼,就這樣消散,而蘇菲為了回應齊格瓦爾德的期待,朝他伸出拳頭。

「交給我吧。」

超越時間的權能,羅德的權能,讀取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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