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听说那条北犀狼身长十余米,一跃就跃上了葬王岗把上百人咬死。」


「葬王岗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


「是呀,姐姐,不可一世的卡佩·唐·克劳尼亚就这样被「狼王」瓦汀尼·邓肯给打败了,听说卡佩三世死在邓肯剑下的时候还骂骂咧咧。」


银发少女兴奋的眼睛冒着红光。


「又在这儿编故事了,小女孩儿。」


在松香弥漫,温暖倦意的车厢内,特里打了一个哈欠,看着窗外的景色从原本的金黄麦穗变为满是葡萄藤架的梯田。


「你一边儿去,坏东西,我又没跟你讲。」


从今天开始,金发少年的称号就一直在人渣,混蛋,坏东西,混账东西,坏家伙之类的名词间辗转腾移,但不得不承认习惯二次元设定后的特里反而有了一种莫名的爽感。


『真可怕。』


少年打了一个冷颤,瞟了一眼爱菲尔,后者立刻不满地瞪了回去。


「我只是不希望你的那些童话故事再侮辱伊丽莎白和我的智商了,待会儿我们有正事要干呢。」


「弟弟,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金发女郎宠溺地捏了捏怀里爱菲尔的脸颊,让她消消气。


「那就别侮辱我一个人的智商吧,待会儿我还要动动脑力活,让我清静清静,打个盹儿也行。」


「爱,既然......」


「不行!!!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无趣。」


伊丽莎白话音话音未落,趴在怀中的爱菲尔直接尖声打断


「把一段话反复听了三遍的人确实是无趣的,你说那些纨绔子弟的话都是蠢话,那现在你的故事更是荒谬加上......」


话还没说完,爱菲尔又要开始动手(嘴)了,伊丽莎白早就学到了,用自己白皙的臂膀把少女『疼爱』地按在怀里,硕大的雪白沁人心脾。


「呜!姐姐!」


「爱,要乖哦,弟弟,你也别说了,你们俩都够了。」


伊丽莎白企图拿出长姐的风范,但眼前这一副香艳的怀中少女图着实让特里感觉不到她的威严。


但他还是耸了耸肩,就像往常一样......


「那你又知道些什么?坏东西,你又有什么高深莫测的聪明话?」


鸽血般的双眼望向少年。


「我乐意在愿意欣赏和我中意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但你,小女孩儿,我很难说你在我这儿排得上号。」


「我呸!还才华,你就是一个自恋狂。」


摊了摊手,特里没再发话,但一旁的伊丽莎白倒起了兴趣。


「那我呢?弟弟,你乐意在我面前展示吗?」


「伊丽莎白你应该早就知道的。」


「我想听听你关于几百年前这场葬王之战的观点,小时候在夜鸦堡,伊苏尔学士告诉我们这场战役只说了瓦汀尼·邓肯以少胜多,却没有提多少细节。」


「邓肯家族赢了这场战役却输了整个战争,滑稽又讽刺的奇妙故事,不得不说狼血中除了野性外还有着赌性,世人称他们为天生的战士,而我则认为这源于赌徒的疯狂。」


「弟弟你知道?」


继承盾女之血的伊丽莎白此时也升起了好奇之心,特里拿起茶几上的红茶轻轻一抿。


「是以少胜多,也跟狼有关但不是爱菲尔说的那么玄乎,北犀狼的体型最大有记载的差不多五米,十多米长?一跳就跳上三四十尺的山坡?你这狼怕不是骑着鹰。」


「怎么就不行?」


金发少年撇了她一眼,放下茶杯。


「尽管北犀狼已经绝迹,但小女孩儿你知道邓肯家族最早是怎么用狼的吗?」


「当夜晚来临时,他们会偷偷潜入敌方的营地找到马圈然后割断看马士兵的喉咙和系马的绳索,打开马圈放狼进入......」


「最后被狼吓得失去控制四散奔逃的战马会替他们干完所有的活,将还在睡梦中的敌人踩成肉泥。」


「把北犀狼单纯地当成猎狗用是愚蠢的做法,小女孩儿。」


「这一点也不荣耀。」


「是不,但这就是战场,战争可能有对错,正义邪恶与否,但战场上讲究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人,毕竟决定战争的胜负与否看的就是谁死的人更多。」


爱菲尔瞪了瞪他。


「这就是现实,我也很遗憾告诉你这一点,虽然之前我就告诉你了。」


特里耸了耸肩。


「而葬王之战,表面上看是埋葬的卡佩但实际上埋葬的却是瓦汀尼这位欲王之人,他本可以留卡佩一命,以礼待之,国王做人质的价值远比杀而替之,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众矢之地的虚假国王头衔高得多,这场战役的结果就导致了最终他死的人比对方多,所以他输了。」


「我才不想听这些,知道最后他败了,你怎么就这么扫兴呢?好歹邓肯家族也是我们边境伯爵中的一员,共同抵御海盗的战友。」


「曾为盟友,同为边境伯爵不代表他们就一直是我们的盟友,小女孩儿,曾经的北境四杰早已一去不复返了,胳膊肘别往外伸。」


「可他们曾是我们的世交啊,鸦狼的共生,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美谈。」


金发少年先是看了看爱菲尔,思考了一下该不该对一个满十四岁不久的小女孩儿说实话,最后看向了和自己有着一双相同翠绿眸子的伊丽莎白。


「我们是枭鹰,不是渡鸦,爱。」


「可枭鹰里也留着渡鸦的血啊。」


「爱......」


「爱菲尔,你知道这几天呼啸湾涌入的难民里有邓肯家族领的人,对吧?」


「是啊,我们收留了他们呀。」


「是暂时,严格来说我们不该这么做,这不符合习惯法,收留其他贵族领的人口?没有国王的许可这是不被允许的,留他们过完这个冬天就是我们的极限,他们终究得离开。」


「你觉得我们的行为会受到赞扬吗?」


「难道不是吗?」


「除了那些难民外其他的恐怕不会,没了内陆威胁的卡特二世巴不得边境伯的人死绝,而邓肯和其他边境伯爵.......」


特里停住了话,转而问起了一个问题。


「我问你一个问题,有四个人出身相同,境遇相同,同病相怜,互为『朋友』,而过了几年其中一个人突然飞黄腾达了,当年同样吃不起饭的人如今成为了人上人,其他三人会有何种感受?」


「他们会汪汪地跟在那个人身后表示恭贺喜悦?甘愿俯身人下?」


爱菲尔一时间哑住了嘴巴,但转而反驳道。


「我们是凭自己本事,寻求改变得以成功的。」


「是啊,但当那群难民来年开春回归家园,把呼啸湾的所见所闻和消息传播开来的时候,大部分人才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他们只在乎一个事实。」


金发少年简短地总结道。


「他们过得比我好,聪明人接下来会想原因,而至于庸人会想些什么,我相信你心中已有了答案。」


「而这么些年过去了,看样子是庸人占多数,而就算是聪明人大部分也逃不过一句简单的谚语......」


「滴水恩,斗米仇,这就是人性,爱菲尔。」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接收难民呢?」


「就像你说的我们需要盟友才能和王室,教廷抗衡,这是个友好的信号也是伊丽莎白的善意,但我们需要的盟友得是有价值的对象。」


「情谊?世交?没有利益的交换,这些就只是漂亮的空词,在家族之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战斗时比敌人还可怕的是猪一样的队友,接纳这样的人就像战争时明知城堡储粮不多还开城,放饥民入城,期盼增加人手战力一样愚蠢致命。」


「而这些,看看来年这些领民的遭遇,我们就能知道北犀狼现在还是一匹真狼或者变为一匹择人而食的饥狼,我们也能看情况,选择是继续保持翱翔于天际枭鹰的身份亦或是与狼共舞的渡鸦。」


「呜~」


「好了好了,弟弟,你就别说了,爱这么聪明,一点就通。」


银发少女难受地呜咽了一声,抱着爱菲尔的伊丽莎白接着宠溺地说道。


「你现在跟父亲大人一样。」


爱菲尔最后嘀咕了一声,特里最后一次瞟了她一眼。


「如果能让小女孩儿一直是小女孩儿的模样,我觉得变成父亲那样也没什么。」


·

在讲述了「狼王」如何在暴雨天用狼和泥地瓦解掉天鹅骑士团的重骑兵,趁风把雨水吹入敌方官兵的眼睛,水浸湿弓弦使克劳尼亚引以为豪的长弓兵失去作用的时刻一鼓作气击败对方的故事后,兄妹三人也是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奥斯洛尼庄园。


庄园的风格是最为传统的中古式,因为早先黎凡特男爵主动皈依基督,得到了可以改建古老修道院的允许和荣耀,所以现在的主邸是联排样式,早在路上就得以一见的葡萄园在灰色石墙的层叠之下被划为一片片独立的梯田,每逢起雾或是下雨天,远处的藤架看起来朦胧如烟,宛如仙境,而黎凡特家族的葡萄酒窖如今在茹迪境内可谓是无人不知,奥斯洛尼的黑品乐干红与霞多丽香槟更是久负盛名。


鹰盾血旗在风中飘扬,雕刻着相同纹章,以油亮的橡木和镶银边的金属所搭建的马车由八匹骏马拖拉,掌旗的骑士满脸荣光,庄园门前的古理石地板铺了滚边的红地毯,当然上面绣着鹰盾,而排列两侧骑士,文臣,侍从身上的胸甲,披风的纹章则是红底的橡木桶。


还有不少身着华服的贵族,但在所有人面前,一位服饰简约胸前戴着血鹰胸针的中年男人挽着一名身着纯黑高领礼服女士的模样最为显眼,显然他们就是黎凡特男爵与其妻子玛格丽特,后者也是伊丽莎白多年来教授她礼仪与神学的教师。


三个出身最为显赫的小辈缓缓从马车中下车,仪仗队的号声和鹰旗的飘舞好不热闹。


黎凡特男爵是一个面容和蔼,身体宽胖的中年男人,讲话时的语气乐呵呵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亲切,让人难以想象的是这位年轻时曾与莱纳德一同披甲戴盔在冰海临原驰骋厮杀。


而玛格丽特女士或者说黎凡特夫人则与他的丈夫截然相反,作为今晚宴会的主人她身着肃穆古板的纯黑高领礼服,可能是因为职业的缘故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但当身着华服的伊丽莎白优雅地走上前时,女士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矜持的微笑。


「黎凡特男爵和玛格丽特女士,我和我的弟弟,特里·杜·巴伦还有我的妹妹爱菲尔·琴·巴伦代表巴伦家族参加您们的宴会。」


「小姐。」


黎凡特男爵抚胸弯腰致礼,玛格丽特女士无比标准地欠身行礼。


「奥洛斯尼庄园听候您们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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