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傲慢

  由于大脑缺氧,路西菲尔的意识在逐渐下沉,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最终,当最后一缕光芒消失,路西菲尔的意识沉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原本,少女的灵魂本该就此消散,但不知为何,一股神秘的力量始终保护着少女的灵魂,使其免受混沌侵蚀。


  在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意识居然逐渐恢复,只不过,她虽然能够思考,但却感受不到,看不到任何事物。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摸不到』


  『虽然动不了,但我却还能够思考』


  这种感觉十分不可思议,但是,既然还能够思考,就说明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或许冥冥之中还有转机。于是,路西菲尔不断安抚自己不安的内心,让自己平静下来,以便她能从头开始整理思绪。


  『我(你)是谁?』


  『我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名字,呜,想不起来了。』


  『我(你)现在是什么?』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变成了精灵,然后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路西法(路西菲尔)。』


  『我(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但我猜想,应该是被高等精灵们的仪式召唤过来的,只不过,仪式失败了,导致我后面遇到了大角鼠。』


  『对了,大角鼠,我记得我和他达成了交易,帮助他完成大漩涡仪式。』


  『等等,这里是那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我(你)已经死了,被混沌恶魔杀死了。』


  『我想起来了,我被在泡温泉的时候,被混沌大魔偷袭了。』


  『可恶!可恶!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我(你)的愿望是什么?拯救这个世界?抑或是,毁灭这个世界?』


  『我的愿望吗?人都死了,还谈这个做什么?没有任何意义。』


  『不对,你是谁?』


  『我就是我(你)。』


  『不,我可没有人格分裂,你究竟是谁?』


  .........................................


  见对方不再说话,路西菲尔就继续逼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回答我!』


  ...........................................


  见对方依旧保持沉默,路西菲尔只能暂时放弃追问,然而就在这时,周围黑暗的空间,渐渐亮了起来,宛若星空一般闪烁着不同颜色的点点光辉。


  随着周围的空间逐渐明亮,路西菲尔身体的轮廓在光芒中渐渐浮现出来。虽然没有实体感,但路西菲尔却发现,她能通过意识来控制这副由光芒凝聚而成的身躯,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在路西菲尔低头看向自己由光汇聚而成的身躯时,无数的光点开始在面前聚集,最终汇聚成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型。只不过,和本人不同的是,另一个路西菲尔身上,缠绕着不祥的黑雾。


  「你是什么人?」


  「。。。。。。。。。。。。。。。。。。」


  不论路西菲尔如何向对方搭话,对方始终对她不理不睬。于是,路西菲尔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就在路西菲尔的手即将触碰到对方的身体时,对方的手臂突然变成了一把巨大的光刃,并向路西菲尔劈来。


  幸好路西菲尔一直对她保持戒备,因此,当对方突然表现出敌意时,路西菲尔就立刻退后和和她拉开距离以避开她的斩击。由于在这个奇妙的空间中,路西菲尔处在漂浮的状态,因此,即便只有一瞬的时间,路西菲尔也能和对方拉开足够的距离,使对方的斩击落空。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在第一刀被路西菲尔灵巧地闪避后,她将另一只手也变为巨刃,并开始追赶路西菲尔。由于她双手的巨刃相较于她的身躯,显得过于巨大,导致她挥砍动作略显迟缓。因此,路西菲尔能凭借自己娇小的身躯,完美躲避对方的攻击。


  在躲避期间,看着对方双臂那熟悉的巨刃,路西菲尔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那个混沌大魔就是你派来的吧!还是说,你就是那个混沌大魔?」


  然而,对方沉默不语,依旧继续追赶着路西菲尔。见此情形,路西菲尔大致明白了,单靠言语已经无济于事。就在她思考应该如何战胜对方时,对方手中的巨刃为路西菲尔提供了灵感。


  抱着试试看的心里,路西菲尔一边躲避她的攻击,一边想象,想象手中出现了握把,然后是护手,最后是带有放血槽和单刃的坚硬的刀身。果不其然,随着想象结束,路西菲尔手中出现了一把由光芒汇聚而成的唐刀。


  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另一个『自己』,路西菲尔用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同时让自己的身体放松,屏息凝神,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随着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周围的一切似乎慢了下来,对方的每个动作,路西菲尔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看到了对方高举双刃时,露出的巨大破绽。于是,路西菲尔将手中的唐刀横握,向着眼前这个冒牌货冲了过去。


  就在两人相交而过的那一刻,路西菲尔手中的唐刀直接将对方拦腰斩断,然而,对方手中的巨刃也同时挥向路西菲尔毫无防备的后颈。就在巨刃即将命中的那一刻,一股神秘的力量强行使斩击的轨迹发生偏移,最后仅仅让其斩断了路西菲尔的右腿。


  『果然,在格斗这方面,我终究只是外行,虽然我成功把握住了对方的破绽,在两人错身之际将对方腰斩,但我也没能躲开她的反击,好在,我只失去了自己的右腿。』


  虽然是意识之间的战斗,但战斗产生的伤害,最终会全部反馈给灵魂。因此,失去右腿的那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路西菲尔险些失去手中的武器,好在,她依靠自身的意志苦撑了下来。


  不过,对方的情况比路西菲尔更差,失去了半身的她彻底丧失了战斗力,只能留在原地,不断痛苦地挣扎。面对眼前这个『自己』,路西菲尔虽然不知道对方袭击自己的原因,但既然对方主动袭击自己,那她自然不可能放过对方。


  于是,忍着失去右腿的剧痛,路西菲尔缓缓移动到对方的身后,依次斩断了她的双臂,使她无法继续反击。最后,路西菲尔来到对方面前,最后一次试图从对方口中获取情报。


  然而,对方依旧缄口不言,于是,路西菲尔没有任何迟疑,干净利落地挥刀,斩下了对方的头颅。随着对方身首异处,她的身躯也重新变为光芒消散。


  只不过,那些光芒并没有就此消散,反而全部汇入路西菲尔的体内,并瞬间便治好了她失去的右腿。


  吸收了那些光芒之后,路西菲尔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了无数的知识。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一切的始末。


  这个神秘的空间,是混沌大魔的意识世界,而刚刚袭击自己,并和自己战斗的,便是混沌大魔的主人,混沌神——傲慢【Arrogant】。


  幸好是自己的胜利,否则,路西菲尔灵魂就会被对方彻底吸收。不过,也正是由于路西菲尔反杀了对方,完全吸收了对方的灵魂(知识),她才能知道这一切的经过。


  在古圣创世之前,所有秩序生物的天敌——混沌便已经诞生了,所谓混沌,便是能量世界(亚空间)伊希尔【The Aethyr】,也被称作混沌国度【Realm of Chaos】。这是一个没有三维,仅存在能量的世界,因此,能量便是这个世界的一切,任何宇宙的法则都不适用于这个世界。


  伊希尔中的能量并不是停滞封闭在这个无边际的空间里,实体宇宙和能量世界会互相干扰。伊希尔的能量来源于物质世界,同时也能够干涉物质世界,席卷大地的魔法之风就由此产生。


  在能量的不断循环中,魔法之风会将凡人的精神波动带回伊希尔。而这些普通的精神波动,在伊希尔内造就了四个无比强大的精神漩涡,这四钟情绪分别对应:憎恨、希望、欢乐与绝望,对应这四个基本情绪,至尊无上的神名字分别是:血神恐虐、诡道之主奸奇、淫欲王子/公主色孽与腐朽之父纳垢。


  不过,四神之间的内斗却从未停歇,崇尚纷争的恐虐厌恶沉浸快乐的色孽,狡诈多变的奸奇总被毁灭化身的纳垢所妨碍。然而,尽管四神之间的冲突从未停歇,但他们却也有过放下成见,联合对外的情况。


  一切都要追溯到四神诞生之时,最初,在伊希尔诞生的精神漩涡,除了恐虐、色孽、奸奇、纳垢之外,还有一个完全独立的存在——傲慢。如同其他四神,傲慢也诞生于凡人的精神波动之中,只不过,产生傲慢的情感波动却远多于其他四神,主要由凡人的贪婪、嫉妒、傲慢等情感组成。


  由于这些情感在凡人当中随处可见,同时也使得傲慢成为最初诞生的混沌神中,力量最强的一柱,因此同时被其他四神所敌视。


  傲慢虽然强大,但不幸的是,构筑傲慢的情感强度却远远不及其他四神。因此,当四神从凡人强烈的情感中,诞生出自我意识之时,傲慢依旧是一个空壳,这让四神觉得有机可乘。于是,他们联合起来,开始大肆掠夺傲慢的能量。


  (PS:也正是因为这些情感强度不足,所以主角在融合后才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能保持住自我。)


  最终,傲慢在四神的四面包夹之势下,傲慢庞大的能量几乎被掠夺一空,使它无法回应那些信徒的祈祷。因此,傲慢一直以来都不为人所知,这也导致了它的力量进一步流失。


  虽然没有被消灭,但傲慢也变得十分虚弱,甚至不如诞生于纳垢阴影之中的大角鼠。由于一直没有诞生出自我意识,傲慢最终降格为下级神,沦为四神的玩物。


  (PS:傲慢之所以没有被消灭,是由于四神之间的互相挟制,毕竟,任何一方吞噬傲慢,都会打破四神之间的平衡,而留着傲慢,四神还能共享它的能量,因此傲慢才能在四神之间苟延残喘。混沌四小贩唯一指定充电宝^v^)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无数年积攒的情感,使得傲慢还是成功产生出了薄弱的自我意识。而它诞生后思考的第一件事,便是计划如何摆脱四神的束缚。


  很快,鼠辈们的计划便给了它一个绝佳的机会。


  由于鼠人们仿制的彗星削弱了精灵的大漩涡,使得混沌四神都将目光投向凡世,因此,傲慢趁着这个机会,逃离混沌国度伊希尔。它利用自己多年积攒的力量,创造出了第一只,也是目前唯一的一只傲慢大魔。


  和其他混沌大魔相比,傲慢大魔虽然很弱,但也足够带着傲慢的灵魂逃离伊希尔。由于傲慢象征着混沌罕见的秩序一面(PS:和象征着混沌的无序与自我毁灭的第五神玛拉相对,而其他四神也分别代表了混沌的一种特质),大漩涡对傲慢和它的眷族的影响较小,所以,傲慢才能舍弃位于伊希尔的本体,将自己脆弱的灵魂附身在混沌大魔之上,而它的本体和灵魂之间,仅仅通过一条纤细的次元链接维系。


  附身于大魔之后,傲慢成功混入了前往凡世的混沌大军之中,最终成功现世。虽然大漩涡对傲慢的影响较小,但它还是在不断地抽取本就不强的傲慢大魔的力量。因此,傲慢只能放弃附身巫王马雷基斯的想法。


  为了躲避混沌四神的信徒,傲慢离开了暗影大陆,并来到了南方的露丝契亚。在这里,傲慢发现了一个绝佳的容器,对方的战斗力不强,而且身边的警卫不多,还特别喜欢独处,更重要的是,她的美貌让傲慢印象深刻。


  于是,傲慢悄悄潜伏在少女的身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等到时机成熟后,傲慢在她独自一人泡温泉时,袭击了她。


  果不其然,即便是被削弱的傲慢大魔,也能轻易地杀死这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在确认目标死亡后,傲慢将少女的灵魂拉入混沌大魔体内,企图吞噬少女的灵魂,并夺取她的意识。之后,只要再将留在伊希尔的本体召唤到现世,傲慢就能彻底摆脱四神对它的控制。


  然而,傲慢失败了。少女的灵魂一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保护,即便她用尽全力也无法突破这层加护。最后,她只能选择一边诱导,一边缓缓侵蚀少女的灵魂。但这个行为,反而彻底唤醒了少女的灵魂。最终,在意识世界的决斗中,傲慢被少女反杀,至此,少女也成功取代了它,成为了新的混沌神——傲慢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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