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
「各位同學,如果要進入道場,請拖鞋再進去。」
劍道社的同學不停地宣導著,但是仍然有零星的人沒聽進去。
我們脫了鞋子以後擠進人群裡,眾人在不被捲入的距離下圍成一個大圓圈。
在劍道場的正中央就是轉學生所在的地方。
她拿著竹劍,戴著面具作為最低限度的防護,和一名全副武裝的劍道社的同學比試著。
「劍道是怎麼樣才算贏?」王宛茹看著我們兩個,但是我們也不知道。
「在三次決勝負下,先得兩分者獲勝。」身旁的同學好心的幫我們解答。
「哪一邊比較厲害呢?和轉學生對戰的人是誰啊?」
「看轉學生這麼有自信的樣子,應該是她會贏吧?欸?不過很難說哦......」
王宛茹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怎麼了嗎?」
「啊,我想起來了!她是我們班的尹琉璃。她國中時可是劍道大賽的常勝軍哦!」
兩人互相僵持許久後,由轉學生發起攻擊。
「面!」
她大叫著正面朝尹琉璃的面部打下去,但是在距離十公分的地方被防住了。
「看來用基本的招式對你行不通啊!」她一邊退回原本的距離一邊說到。
「別小瞧我了!快去把裝備穿好,不然會受傷的。」
「呵呵,你先打中我再說這種話吧!」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秒後,馬上一個箭步衝進對方的懷裡。
磅!
「可惜!」
轉學生反手握著竹劍,擋住尹琉璃朝胸部的攻擊。
「還沒完呢!」
尹琉璃把竹刀抽回,下一劍用力打在轉學生的劍身。
趁著她無法及時回防時,立刻打在左手臂上。
「小手!」
兩人再次回到原本的距離,轉學生突然宣告般地說道。
「下一擊,我要打你的『面』。」
「做得到就試試看吧!」
尹琉璃語畢,轉學生的身影瞬間消失了。
她左右張望後,及時找到她從上方來的攻擊。
「面、面、面、面......」
在轉學生連續不斷的攻擊,加上重力加速度的力量下,尹琉璃的劍只能用來防衛。
「啊!」
磅!
在尹琉璃因為手掌逐漸麻痺而放鬆時,轉學生找到可趁之機,拿下一分。
「這樣就平手了!」
第三局再次由轉學生出擊。
「面、胴、面、手......」
轉學生不斷轉移攻擊的目標,但是尹琉璃跟得上她的速度。
和轉學生用的策略不同,這次尹琉璃專注攻擊竹劍,想要將轉學生的武器打掉。
雙方堅持了數分鐘,終於有一方漸漸沒有力氣、攻擊越來越慢。
尹琉璃抓住轉學生因為收手太慢,導致手部露出破綻的時機,向手臂打去。
咚!
「欸?」
出現和預料中不同的情況讓尹琉璃當場愣住,被轉學生反將一軍。
「胴!是我贏了!」
不知道是打擊的疼痛?還是落敗的挫折,讓尹琉璃倒地不起。
周圍的觀眾只在乎轉學生的榮光,無人顧暇尹琉璃的情況。
「你沒事吧?」
看到這個情況的我們立刻上前去觀察她的傷勢。
王宛茹不停地邊摸著尹琉璃的身體,邊問她會不會痛。
「我......沒受傷。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恩...或許是、沒想到她是這種人吧?」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先別管這個了,我們先把她帶到休息室吧!」
恩姬說服王宛茹先處理她的身體再問原因,兩人攙扶著尹琉璃到更衣室休息。
十分鐘後,他們終於從更衣室出來,也把劍道服換下了。
「你已經沒事了吧?」
「恩,謝謝你,還有你們。」
尹琉璃將髮夾別在她左側的捲髮上後,向我們道謝。
「剛才......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王宛茹相當好奇尹琉璃說出的理由,一直逼問她。
「不......那是我看錯了而已......對了,薇拉同學還在嗎?」
薇拉=特維爾,是轉學生的全名。
據說她家財萬貫,家族以前是個貴族。這讓她轉學的理由越來越神秘了。
這些是剛才在觀戰時,我從其他人口中聽說的。
「不,她確認自己獲勝後就走了。」
「是嘛......總之,今天謝謝你們。」尹琉璃好像有話要跟薇拉說。
「那...剛才的比賽呢?」王宛茹依然不死心。
「喔!正如你們所見,是我輸了。」
她勉強擠出的笑容、虛假的讓人想趕緊離開、這尷尬的情況。
「好......吧!你說了算。」沒有得到解答讓王宛茹有點不開心,轉頭就走。
「那我們就告辭了!」向尹琉璃好好道別後,我們趕緊追上王宛茹的腳步。
在回去料理教室的路上,王宛茹氣得一言不發。
我們兩個跟她隔了一段距離,跟在後面。
「她在生什麼氣啊?」恩姬小聲得湊到耳邊問我。
「應該是尹琉璃明明有事,卻不告訴她吧!」
「有事?是比賽輸了的事嗎?確實......她的表情很奇怪呢!
東旭,你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嗎?」
恩姬一臉疑惑的樣子好可愛,好想拍下來設成待機畫面。
「我不......等一下,還是說出來、跟里維斯討論一下好了!」
決定了之後,我們向氣昏的王宛茹告知先走一步,但是她好像沒有聽進去。
我們回到一年B班的教室討論。
因為放學,加上轉學生的招搖,全班都離開教室,只剩下我們兩個。
把教室的門窗鎖好,並拉上窗簾,確保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或發現我們兩個在這裡後。
我跨坐在恩姬位置的前方,開始說明剛才發生的事。
「東旭,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有,因為要說的事可能跟里維斯有關。」
恩姬拿出手機,讓里維斯也加入對話。
『你要說什麼?』
「剛才那個轉學生最後犯規了。
——她使用了魔法!」
…………
我將剛才發生的事和上星期五遇到吸血鬼獵人的事,鉅細靡遺的說給他們聽。
『......原來如此。轉學生會使用魔法,而那個劍道社的人是獵人。
既然獵人都出動了,魔法師的出現也不會那麼意外。』
「欸欸欸?他們已經知道你在我的身體裡面嗎?」
直到里維斯說出結論,恩姬才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妙了。
『不、你剛才也在現場,卻沒有對你出手。在普遍的認知中,吸血鬼不會在白天出現。
他們應該是只知道我的存在,但是不知道我在哪裡。』
里維斯的推理讓恩姬稍微安心了。
「為什麼會這樣?他們不能知道身邊有沒有吸血鬼嗎?」
『他們確實無法分辨沒有變身的吸血鬼。他們判斷吸血鬼的方式,應該是利用空氣中血的濃度。』
「那麼......如果吸血鬼躲在醫院,他們不就永遠也找不到嗎?」
『你說的沒錯。可是,我們需要定期補充能量,在吸活人的血時,血的濃度會飆高。
仍然有一定風險會被找到,你不能保證永遠都不會被他們發現。』
「這麼說也對。但......但是他們是怎麼知道你的存在?」
「應該是上次遇到的獵人吧!」恩姬代替里維斯說明。
也許是想到上次受的傷,恩姬的表情變得有點陰鬱。
「哦,對欸。這樣的話,現在我們的周圍就有兩個獵人和一個魔法師了。」
『恩,暫時不要舉行儀式了。上次的血也還夠用。
而且最近我也不要太常出現,以免被他們察覺。』
在確定好行動方針後,我們一起搭公車回家。
「恩姬,如果有發生任何事,就馬上打給我。我一定會馬上衝到你身邊。」
「謝謝你。」
希望我的這番話,能讓她覺得安心一點。
*****
晚上,我依約定來到任學長發給我的地點。
「這......這他媽不是夜店嗎?」
一樓是打通的超大空間,五顏六色的燈光、瘋狂扭動的人群、震耳欲聾的歡呼。
我跟想要禁止我進入的保安說著任學長教我說的話「我是黑天組的人。」
他就放我進來並帶我繞過人潮擁擠的舞池、走到吧檯。
「請說通關密語!否則就馬上趕你出去。」
我打開手機再次確認任學長發的訊息。
(真的要說這個嗎?確定不是在捉弄我嗎?)
在酒保的注視下,我別無選擇,只能唸出來了。
「哈哈哈,愚蠢的人類啊!
不讓開的話,就等著被寄宿我身體裡的、比深淵還要漆黑的黑暗吞噬吧!」
噗哧!
不用回頭,我就能感受到注視著我的一雙雙視線。
(別一直盯著我!)
「我明白了,請到樓下的這間包廂。」
酒保相當專業的沒有笑場,並將寫有房間號碼的紙條遞給我。
不去理會背後的那些人,我加快腳步走到包廂門口。
叩、叩、叩。
門向內打開,包廂裡有七個人。
「喂,金毛。你怎麼多帶一個人過來啊?當初不是說好每個人各帶一個人嗎?」
「而且這種弱小的傢伙只能去當炮灰吧?」
穿了很多耳環、鼻環的男子和灰白平頭的男子紛紛發表異議。
「嘿嘿,聽了可別嚇到哦!他可是打贏了歐白庚哦!」
「真的假的?!」
「欸、繃帶君,是真的嗎?」
鼻環男子像一臉不悅的當事人問到。
歐白庚默默不語,僅用點頭回應。
「不會吧?是真的!」
「嘿~看不出來你有這麼厲害?還是說你用了什麼作弊招式贏了?」
平頭男子相當質疑事情的真實性。
鑑定完這兩人後,他們的戰鬥力和標籤分別是:
帶著鼻環的是渾沌的放浪者、24,平頭的是白頭金剛和29。
中二的那個就算了,但是為什麼是金剛?
我覺得他看起來比較像棕熊。
腦中思考著這種事,讓我暫時不在意他是否瞧不起我。
「喂,你看這傢伙怕到都不敢回話了!你確定要讓他加入我們?」
平頭男子將厚重的大手放在我的頭上、用力的拍著。
(別拍了!已經很矮了,不要再妨礙我長高好嗎?)
「嘛、嘛,先別急著否定。等下讓他們做個暖身活動,就能知道他的實力了。」
暖身活動?該不會又要互打吧?
「既然全員都到齊了,就馬上開始活動吧!」
我們來到隔壁的房間,房間中央放著撞球檯。
他們三個幹部讓我們選球桿並決定順序後,到一旁的沙發上開始喝酒。
「這個就是暖身活動?」
「沒錯哦!這場比賽不用按照號碼打,打進最多球的人就算贏。
一球一分,打進母球扣一分。」
渾沌的放浪者開心的為我解答疑惑,他看起來好像已經醉了。
猜拳決定好順序後,由真廣會富二代的侯建海開球,他的戰鬥力是13。
這個人看起來就是很有錢的樣子,高級質地的制服、真皮雕花的皮鞋、最新上市的手機。
還有明明手機就能看時間了,還時不時特地拉開袖子看名牌手錶的時間。
我覺得用暴發戶來稱呼他,比較符合他的行徑。
接著輪到綁馬尾的女生,她是松本道場頭號弟子。
聽起來她的劍術應該很厲害,戰鬥力有15,但是球技卻爛的要死。
從我們身旁經過時,完全不理人,高傲、瞧不起人的態度比暴發戶還要超過。
「嘿!他們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暴發戶向歐白庚問幹部們說我的事,讓歐白庚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別煩我!滾開!」
他們認識嗎?
從他們對話方式看來,應該有一定的交情。
換歐白庚打球時,暴發戶向我搭話。
「你好,我是侯建海。他們說的傳言是真的嗎?」
他伸出手和我握手後,從上到下的打量我。
「你好......我是林東旭。如果是說早上的事,我確實贏過他。」
「欸欸欸?!原來是今天早上的事哦!難怪你的手會包著繃帶,哈哈哈哈......」
確認是事實後,暴發戶馬上跑到歐白庚的面前取笑他。
雖然看不慣他炫富的樣子,不過感覺他的本質應該是個好人。
最後才是輪到我打球,第一輪只有富二代打進一球而已。
全部有15球,所以只要打進四球,就能避免成為最後一名。
在賽勒斯的校正下,我先打進了兩顆球。
之後在輪到別人打球時,我和富二代聊了很多,了解更多有關混混世界的事情。
偶爾歐白庚會插進來,否定富二代對他造謠的事。
而那個叫方梓芸的女生完全不想和我們有任何交流。
「現在公布結果,第一名是侯建海,七顆。
第二名是林東旭,四顆。
第三名是方梓芸,三顆。
最後一名是歐白庚,一顆。」
混沌的放浪者搖搖晃晃地宣布比賽結果。
我相當好奇,比這種賽真的能知道甚麼實力嗎?
另外,其他兩人的球技比我想像的還要爛。
「那麼就由實力最強的侯建海成為隊長吧!恭喜!」
啪啪啪啪啪......
「隊長指的是和白日組的競賽嗎?」
「是哦!」
欸?用這種方式決定不會太隨便嗎?
而且從戰鬥力來看,他是我們四個裡最弱的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