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黑獵團"的大腦。

【瑞里伊亞大森】是大陸上其面積最為寬闊的森林,各種珍稀的資源使人類即使冒著生命危險也想前往此處實現一夜致富的夢想。例如世間最稀有昂貴,一小瓶便可以買下一座城池的【復活藥】的主要材料便是來自【瑞里伊亞大森】的深處。

由於森林內的魔素分布相當分明,魔素稀少與濃厚的交接處又被世人稱之為"入口",而這個能前往森林深處的入口正好是一個四面被樹木環繞、面積相當寬闊的平地。對前來探險的隊伍來說入口是一個能容納好幾百人、條件非常優秀的扎營位置,而現在這裡也的確有個小規模的隊伍正在此處野營。在靠近森林的平地上搭著四個硬是擠一擠的話,每張至少可以容納五人的小型帳篷,被帳篷所環繞的中央搭著篝火,大概是熄滅了一陣子,篝火處只留下碳化的木材以及一些燃燒的灰燼。

有一位身材纖細的男子正坐在篝火前玩弄著手上的小刀,樣式精緻的小刀如同他的手足般靈活的轉動著,彷彿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太陽升起不久,陽光剛沐浴至森林的清晨,唯獨男子一人留在營地內看管著熄滅的篝火,這副場景已經足以用奇怪來形容了吧。

營地內除了他之外再無它人,這樣的情況至少維持了一個小時以上,期間男子只是維持著轉動小刀的動作,看上去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或是什麼都沒再想。

又經過一段時間,他的身後忽然傳來"噠噠"的腳步聲,原來是他其中一個同夥回到了營地。和打扮的整整齊齊的男子不同,回來的人光以外表來判斷就能察覺不是什麼善類,不過他們其實都是一丘之貉就是了。即使注意到腳步聲,男子依然頭也不回的問道:


「還是沒找到嗎?」

「是阿,都找好幾遍了阿。媽的,頭兒到底跑去哪了。」


同夥一邊說著粗魯的言詞一邊胡亂的抓著凌亂的頭髮,接著他大喇喇的坐到篝火前,並隨手抓起地上還沒喝完的酒瓶便將瓶口直往嘴邊送去。貪婪地啜飲完酒水後他便將空酒瓶隨手向後一扔,"砰"的一聲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不一會便響在身後。


「大夥也差不多找煩了阿?真是的,目標不見蹤影就算了,這下連頭兒也跑了。副首,咱們"黑獵團"是不是要完了?」

「少在那烏鴉嘴,即使沒了首領,"黑獵團"豈是你說完就完的。」


男子冷冷的瞥向另一人。

沒錯,現在於此處扎營的正是南大陸上最惡名昭彰的犯罪集團"黑獵團",雖然團員只有少數的五十多人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在裏界的地位。與武鬥派的首領不同,被稱為副首的男子頭腦更加靈活而且能言善道。相較於其他團員,出身於優良世家的他曾接受過相當良好的教育,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著一介惡徒不該有的知性,時至今日他為何會選擇成為犯罪分子依然是一個天大的謎團。

總而言之,正是因為有這兩個人在"黑獵團"才能成為有名的犯罪組織。


「嘎哈哈—!也是也是,反正還有副首你在嘛~而且頭兒命硬的很根本死不了,大概是在某個地方操那個森精操到忘記時間了吧。」

「........」


副首聽著團員那沒水準的言詞陷入沉思。

"黑獵團"是不良集團,任何一次行動都與犯罪脫不了關係,這次的目的當然也是如此。

一個禮拜前,他們在小鎮的酒館探聽到有支載著大量稀有礦石的隊伍會在這幾天經過森林,為了奪得礦石,他們擬定完周密的計畫後決定將人員分成兩批。其中一批率先來此處扎營,另一批則在更加隱蔽、離小鎮更近的位置設置據點,這樣有什麼意外才不至於被一網打盡。

起先一切都按照他們的計畫進行,直到某個意料之外的人物闖入營地前——沒錯,自從那隻穿著打扮形同村姑的森精進入他們視野後一切都亂了套。目標的丟失以及首領的失蹤,這次的行動已經可以說是完全的失敗了,正常來說他們應該退回至據點重整事態才對。

即便目前首領不知所蹤,但為了"黑獵團"的未來,身為副首的男子早就應該下令全員停止搜索並退出森林,而之所以沒那麼做,完全是因為自尊心作祟的緣故。以頭腦為傲的他不容許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選擇撤退,那樣跟夾著尾巴逃跑沒兩樣。撤退當然可以,但是在被人"小看"的情況下選擇撤退則不行。

為了釐清真相他一直保持著思考,計畫中出現的最大紕漏當然是那隻原本以為是獵物的雌性森精。

【森精種】相當少見。正確來說,排除那些極少數依仗龐大魔力去當冒險者的森精之外,"野生"的森精根本不會出現在人類的面前。造成這種常識的原因是由於對人類來說,除了自己之外的物種全部都是劣等生物,是被應當被"獵捕"以及奴役的對象。雖然近年來有不少團體為了實現"平等"而高舉旗幟,然而很可悲的是直到目前為止"人類至上主義"仍然是這個世界絕對的定理。

那麼既然如此,為何他們又會發現那隻森精呢?

這和好久之前率領團員去偷襲森精村莊的時候不同,這可是對方自己跑到眼前,宛如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般,這難道真的是巧合?這樣的疑問一直在男子的腦海中環繞,這裡居住著森之民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實,因為森精能長時間保持年輕所以很受某些"收藏家"愛戴,價格也當然比普通的奴隸昂貴。但是比起花費人力與時間去捕捉善於隱藏的森精,還不如去採集那些稀有的藥草和礦石更有賺頭,所以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特意來森林獵捕森精的。

當然,若是獵物自己飛蛾撲火那又另當別論,但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那種呆頭呆腦,一副人畜無害彷彿在和別人說"快來抓我啊"的愚蠢雌性誤闖至人類的行動圈嗎?

對於這件事,男子始終保持著疑問。


「是陷阱吧。」


一旦將思緒化作言語,疑問便轉為確信。

男子停止轉動小刀,他轉頭面向旁邊的夥伴說道:


「這是一場騙局,我們中套了。」

「嘎?啥子意思?」

「森精從小便被灌輸外界是很危險的存在,怎麼會無端端的出現在人前,而且恰好是"我們"面前?」

「欸...我說副首阿,你就別賣關子了把話說白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腦袋不好。」


男子嘆了口氣,整團腦子比較靈活的也就只有自己和首領,要和其它團員細說一件事情可是要花上不少時間與精力。雖然麻煩,但他也只能解釋到對方能聽得懂的地步。


「你自己想想,哪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首先是我們得到的情報...是狄克那小子帶回來的吧?」

「阿阿,那天他回來後一臉興奮的跟大夥說"有大活",還說自己確認過了絕對屬實....媽的想到就氣,這不是連個鬼影都沒看到嗎,哪來的稀有礦石阿!」


被稱作狄克的人是"黑獵團"裡面的年輕一輩,是一個雖然有能力但相當年少輕狂的蠢蛋。而他也和首領一樣,現在是處於行蹤不明的狀態。


——實際上他們不曉得的是失蹤的那些人老早都被阿爾露耶給超度了就是。


「那小子少根筋的程度比你們還離譜,要不是首領他倉促的就決定行動,我就有更多時間能再打探打探了....總之,我想說的是這個情報大概是假的,目的就是為了引我們上鉤吧。」

「靠!真的假的!?」


"黑獵團"樹敵眾多,黑白兩道之中想要除掉他們的人可有不少,但是多年以來沒有任何人成功,最大的原因就是首領堅強的實力以及多年來的經驗與直覺,再來就是身為副首的自己相當謹慎,行動前都會好好確認情報的來源是否有問題,然而經過這次事件,男子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些鬆懈了,他接著說道:


「這麼一想,那隻雌森精無非就是個誘餌。」

「可、可是阿副首,為什麼森精要設計我們.....」

「傻了嗎?你要不要算一下我們賣過多少森精?」


為了賺錢"黑獵團"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在過去他們也曾進行過"森精狩獵"一段時間,但後來發現有更便利、更快速的賺錢之道後便收手了。如果有其他森精知道這件事也毫不意外,即便不是親朋好友,對同族之間相當團結的森精來說這作為復仇的理由已經足夠充足。


「可是副首,如果那時追過去的人不是頭兒的話,對我們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啊?」

「喔?難得你頭腦靈光一次會注意到這個呢,等等莫非要下大雨不成?」

「嘿、嘿嘿...都被你念了這麼久,必須的,必須的。」


長相粗曠的男人抓了抓腦袋露出傻笑。

他的問題很單純,若是失去領導人的確會給組織造成很大的影響,但問題是對方要怎麼確定是誰追出去呢?通常來說誰都不會想到一支團隊的首領竟會親自行動,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畢竟這些瑣事全都可以交給部下去做。在考慮到這些因素後,男子得出的結論是:


「大概是覺得誰追出去都行吧。由此可見,對方的目的不是要擊潰我們,而是給我們來個下馬威,不過就是個無聊的挑釁結果剛好釣到大魚罷了。」


雖然出乎意料的事情不少,但最讓男子意外的是他們的首領竟然會敗北這件事。

但如果是沉浸在性行為中而因此大意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一這麼考慮後,男子便覺得可以接受了。


「....操他的!我們還真是被小瞧了啊!」


男子的同夥勃然大怒,為了宣洩情緒他以右手狠狠的擊向自己的左手掌,接著他猛的抬起頭,眼神像是要冒出火一樣對男子說道:


「副首,我們一定要還以顏色啊!不能就這樣摸摸鼻子走人!」

「那當然,不過但對方竟然可以制伏首領他們那肯定有不小的本事,先派出一些人去探查——」


話才說到一半便被後面傳來的一陣吵鬧聲給打斷,數人的腳步與憤怒的吆喝聲在靜謐的森林中顯得格外突兀。他回頭看向聲音來源,只見一群熟悉的面孔正一邊撥開草叢一邊從森林中朝營地走來。


「放開我!!你們這群粗俗野蠻的人類!!」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他們之中混有一個沒見過的生面孔,這個從一左一右被牢牢架著的陌生人外貌看上去無疑是森之居民,而那些吵鬧聲大部分都來自於他。當他們離開森林回到營地後,男子看著其中一個團員,拿著小刀的手指著那個吵吵鬧鬧的森精問道:


「這誰?」

「不知道,在搜索首領的時候發現這傢伙窩在森林裡的一個樹洞中,覺得可疑就把他抓回來了。」

「嗯...你叫什麼名子?」


森精不開心的挑起眉,怒目男子喊道:


「幹嘛告訴你!快開我!」


男子沒有回話只是以眼神示意一下同夥,於是森精便從他們的拘束中解放了。

隨後男子臉上浮出一抹冷笑,他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刀,接著———插在地上後站起身,微弓著背露出滿臉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我的護衛們失禮了。我的名子叫"葛蘭",是個旅行商人,他們有些神經質過頭,害你遭受這種對待真的非常抱歉阿。」


男子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對眼前的森精賠不是,當然他根本不是什麼旅行商人,這不過是男子一慣的伎倆之一罷了。也因此其他同夥並沒有感到訝異也沒有多嘴,只是將場面全權交給男子去處理,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


「商人?」


森精以一副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男子後說道:


「....和他們比起來,你好像不太一樣。」

「哈哈哈,哪裡哪裡...能請教一下您的名子嗎?」


只見男子眼前的森精神情驕傲的環著手臂,微微抬起下巴說道:


「哼,雖然是人類之流但還挺有教養的。老子的名子叫古楚,給我記好了,人類。」


沒錯,這個人便是安維亞青梅竹馬的青年———古楚。



***



「噗哈~~人類的酒還蠻好喝的嘛~~~」


在那之後化名為葛蘭的副首領以道歉為由,獨自一人盛情的招待著古楚。讓其它人在外面待機後葛蘭將古楚帶到自己的帳篷內,並讓他坐在相當昂貴的柔軟毛毯上。古楚大口的喝著葛蘭遞給自己的高價水果酒,從來沒有被人宛如大人物般對待的他沉靜在優越感中,對人類的戒心早已忘的一乾二淨。


「哈哈,您喜歡就好,能在這遇見難得一見的森精真是我的榮幸,得好好珍惜這個緣分才行。來,盡量喝、盡量喝!」

「喔,不過是個人類倒是挺上道的,難道說商人都是這麼回事嗎?」

「那自然,幹這行的可不能怠慢潛藏的任何一個客戶呢~」


古楚又大口的喝了一口酒水,然後失禮的用杯子指向葛蘭問道:


「你說自己是商人,但我沒看到任何貨物呢?而且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那粗魯的行為舉止倒是像極了土匪。」


雖然性格傲慢又膽小但是古楚的頭腦並不差,他敏銳的查覺到可疑的地方並指了出來。不過對葛蘭來說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他非常明白該如何將謊言說的跟真的一樣,"黑獵團"的大腦可不能因為這種小場面而有所動搖,他在腦中瞬間確認方案後不慌不忙的解釋:


「喔喔,您的目光真是犀利呢...其實阿,我賣的都是些小物件所以佔不了多少空間——你瞧。」


他邊說邊將手伸向帳篷一角放著的袋子,接著將袋口打開後各式各樣的金銀珠寶瞬間展現在兩人眼前,這些全都是搶來並準備在之後脫手的贓物,雖然不多,但即便是對珠寶一竅不通的古楚都能明白這些若全數脫手也肯定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看著目光完全被珠寶奪走的古楚,葛蘭繼續解釋:


「然後您說的那些人其實都是臨時找來的護衛.....品性的確有些不良但我也沒辦法,你想,森林裡面有不少魔物吧?我自己一個人跑進來大概馬上就死了吧,哈哈哈!!」


葛蘭露出爽朗的笑容,盡全力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而這的確對涉世未深的古楚起到很大的作用。雖然他頭腦的確不差卻掩蓋不了愚蠢的事實, 現在他心中尚存的一絲懷疑基本都被葛蘭的態度給抹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氾濫的好奇心。


「那你還跑來這麼危險的森林做什麼?商人應該不用自己來蒐集交易的物資吧,那種事情交給別人去做不就好了?」

「是沒錯,別人大概都是那麼做的吧,但其實我以前更嚮往的是冒險者阿,所以這種想去冒險的心怎麼就是改不了,哈哈——那麼您又是為何會躲在樹洞裡呢?森精應該都不會離開生活圈太遠的才對吧。」


面對葛蘭的詢問古楚露出一副吃了苦蟲的表情。實際上,這完全是他自己自暴自棄的結果。

在被安維亞甩了之後,被憤怒與恥辱感沖昏頭的古楚一頭熱的跑出了村子,他胡亂的在森林裡跑了一段時間後才終於冷靜下來,接著馬上便察覺自已究竟做了什麼蠢事。沒有任何戰鬥能力的自己身處於即將迎來夜幕的森林,要不是運氣好僥倖找到一個能躲藏的樹洞,恐怕他就會在昨天夜裡成為魔物們的盤中飧了吧。但是死要面子的古楚當然不可能照實回答,他撇過頭冷冷的說道:


「我不想談這話題——比起這個,身為旅行商人的你肯定有不少有趣的故事吧?說一些來聽聽吧。」


葛蘭雖然想從對方嘴裡撬出情報但也不會犯下操之過急這種低等的失誤,他明白當下必須先迎合對方的興趣,等對方完全鬆懈下來之後再確實進攻才是上策。


「喔喔!那當然是多的去了,例如有次——」


他天花亂墜的訴說著參雜真實與虛假的故事——比如冒險中差點被龍吃掉,又比如營救了某個部落的公主,那些天方夜譚對憧憬外面世界的古楚來說無疑是一顆震撼彈,他全神貫注的聆聽著葛蘭的話語。就這樣經過一段時間,當故事最終告一段落後古楚露出了意猶未盡的表情。


「真好啊,我也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對了!人類,你雇用我吧!」

「僱用你?」

「沒錯,別看我這樣,幾天前我可是狠狠的將四個盜賊修理了一遍呢!肯定比你那些垃圾護衛好的多。」


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自己脫口而出,這使得葛蘭忍不住挑起眉頭。如果對手水準更高,這個無心之舉很可能會左右談判的走向吧,然而眼前的這個森精不過是個自大的人,不是需要過度緊戒的對手。為了獲得更多情報,他進一步問道:


「喔!?真的還假的,是用魔法嗎?」


沒想到對方會咬住這個話題的古楚一時語塞,說起話來變得有些吱吱唔唔。


「嗯嘛...差不多吧...」

「四個人都是您一個人打倒的啊?」


古楚沉默著,要是牛皮吹的太過之後絕對會露出馬腳。如果對方相信了自己的話而將自己當作護衛對待的話,之後遇到魔物勢必會將自己派出去對付吧。一旦變成那樣自己有幾條命都不夠用,經過短暫的思考他決定回道:


「嘛,雖然出手的不是我...但、但是果然還是要歸功於我,我出了不少良策,嗯!」


如果這是正式的談話場合,那麼在剛才的回答內容中,那裡有會讓人想僱用他的要素呢?只會落到被投以懷疑目光的下場吧,不過對葛蘭來說必要的情報已經入手,這就足夠了。既然如此,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就只剩下一個,古楚並沒有察覺葛蘭眼神中暗藏的凶光。


「好吧,我可以僱用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

「沒錯,那就是請您帶我去森精的村莊。其實我一直想和森精進行買賣,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可以讓我去嗎?就算只是去打聲招呼也可以。」


即便是古楚這時也猶豫了。對方在身為商人前首先是個"人類",是長期以來與自己的族群有過不少紛爭的種族。就算沒有惡意也好,就這樣把人類帶進森精的藏匿地真的好嗎?

但是他又怕錯過這次機會說不定再也沒機會離開森林,古楚不斷猶豫著、猶豫著,最後在他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安維亞的身影,他還是對安維亞被陌生人奪走而心有不甘。而當他眼角餘光瞥見袋子中的那些珠寶後,一個念頭悄悄的浮出。


(....只要跟著這個人類出去闖盪肯定能飛黃騰達,安維亞看見這些漂亮的寶石也會回心轉意吧。)


比起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冒險者,老實待在自己身邊才是最大的幸福,古楚確信自己的想法絕對沒錯。默默重回自信的他臉上重新拾起笑容,他捧起酒杯,朝著燦爛的美好未來舉杯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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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要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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