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季很少聽見的鳥鳴宛如合唱曲,正在歌頌春季的到來。
氣候有回溫的趨勢,但是寒冷還未完全離去,至少要等到春季中期才能換掉長袖衣物。
說到春季,就算是向所居住的村落,曾經也會盛大的慶祝(以村落的規模)新的一年。不過被那頭死肥豬高額收稅後就沒辦了。
若是在城市,不知道會有多大的規模。
聽聞在貴族勢力中,越是豪華或特殊便能享有名譽。因此,是每年第一次的無流血爭鬥。
為了慶祝新的一年,肯定會有許多商人進城。
後臺方面會很缺人手,會有很多想找工作的人進出。
由於人數過多,審查會變得相當鬆懈。畢竟按照以往的審查方式,城門必定被塞滿,可能會引發小暴動。
先不說要排隊的事情,因為審查變得鬆懈。儘管沒有犯罪經歷,但是將性格粗暴的人放進城市難免會出事。
所以,春季也是最容易鬧事的季節。向記得父親來到城市總是避開春季。
到了新的一年,向特地整理一下思緒。
以前光是獲取食物和必需品就很辛苦,現在不但有很多資金能隨時購買食物,和必需品,還有能保暖的衣物、能遮風避雨的房子。
如果沒有依潔在的話,這些估計是辦不到的。
應該會和購買的奴隸待在貧民窟的一角,在不弄壞身體為前提工作著,節約資金過著生活,分著足夠讓兩人不挨餓的食物、穿縫補到不會讓人覺得髒和破舊的衣物、想辦法讓破舊的房屋能不會讓冷風和下雨低溫入侵。
只有閒暇的時間能去調查這座城市的情報。頂多是能入手工作所範圍能獲取的情報,剩下瑣碎的情報不可能這麼快得到。
明明是以年為單位的預定,現在一個季節就做到了。即使貿然插手有風險,可是依潔的存在足以無視那些風險。
真的很感謝依潔的幫助。向真心這麼覺得。
但是……也有不可原諒的事情。
被多次性騷擾已經不放在心上了,不如說向也對依潔做出很多次那樣的行為是無法否定的,不能把技能當做藉口。
做了就是做了,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而且,對於已經沒有抗拒的向,也感覺到舒服。要是再三否定,就好像把全部的過錯扔在依潔頭上。完全不想那樣。
於是當成兩人都沒錯,是年輕的衝動就好了。
再說,繼續放在心上依潔也不會停手;至於向……要他忍耐是忍得住,但是體驗過性的經驗,應該會很難受。
但是那樣的難受,也不會比現在更難受。
這是向無法饒恕的事情。
「向大人,麻煩轉向這邊。」
頭枕在依潔的腿上,原本是看著外側,現在將身體轉向內側、臉面對她的腹部,讓她繼續掏耳朵。
什麼東西也沒掏出來,但依潔還是溫柔地掏著。而向也能聞到一如往常從她身上散發的氣味。幸好不是會催情的那種。
不,別誤會。不是指掏耳朵不可饒恕。
這點小事有時間,能討她歡心的舉動向也沒必要拒絕。
重點是,時間。
在緊要關頭的時間,向卻只能發愣──雖然不是分秒必爭,但是這樣閒著他很不自在、又沒事情可以做──這才是不可饒恕的。
既然如此,為何不趕快行動的原因是……
「喂,放我出去!」
「信不信我宰了你!」
「我還有工作啊!」
在其他空間的人嚷嚷著,抓著禁錮人身自由的欄杆──監獄。
現在,向被關在牢裡。
雖然依潔也在,不過其他人似乎看不到她。
向不禁感嘆:「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啊……?」
「不是向大人說要調查警備部的內部構造嗎?」
「但我也沒讓你惹事阿!」
為什麼會落到這個下場,就要從昨天講起。
在休養期間,冬季過去了。
都這麼久沒去,工作肯定被炒了。同時,已經不需要在去了。
更何況,春季是窩在宅邸的貴族會竄出的、惹人嫌的季節,看到一人相當於還有一群。
儘管沒有特別打聽,但是依潔國色天香(在眾人眼中的另一個外貌)的傳聞早就被傳開了。貴族會有什麼行動幾乎不難猜測,當然得避難了。
由於這個國家大小本身就不怎麼大,貴族人數和領土理所當然的不會很多。以一個城市為中心點、包括鄰近的村落是屬於該名貴族。
而人手太少會導致管理出現問題,便會有由該名貴族親自指定的顧問和多個職位,他們的身份也相當於貴族(簡單的說,就是法衣貴族)。
另外,貴族身份雖然是世襲制,但是爵位不但不會保持、還時常變動。根據每年上貢給首都的金錢或物資。
向的父親解釋過,爵位高低說到底就是擁有多大的特權、擁有多少的特權,其意義和舊世界的貴族似乎不太一樣。
這個國家的體制就是這樣。
現況,向打算在這座城市的陰謀──對於體制不滿、試圖掀起盼亂殺掉貴族的叛亂──橫插一腳。
包含向待的村落,那些多餘的稅收不是單純的中飽私囊。而是有意圖的為了謀反而蓄謀。其中必要的物資都藏在這些地點。
那個死肥豬只不過是棋子,向早就知道了。也知道上面還有人。
只是,沒想到不是單獨作業。以為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行為。
「……!」
手不小心握緊到難以想像的程度,情緒又產生起伏了。
「向大人。」
「……………………」
依潔握緊向的手,讓他鬆開過度的緊握和緊繃。
向彷彿要將紙凝視到穿孔,一直盯著依潔繪製的城市地圖。
實在過度精細,要是被相關人員看到肯定會被以持有機密文件被逮捕。這份地圖就是畫得這麼精緻。
連比例尺上有差異,疑似有隱藏空間的地點都特別標記。
看得出向想著「還差一點……」的想法,依潔便問道:
「向大人,還需要什麼?」
「警備區域和那些貴族宅邸的內部構造。」
由於警備需要能隨時趕到,兩者之間的距離不遠。這樣反而棘手。
這個國家創立不到百年,建築的風格大致是相同的──要是這樣想就錯了。貴族有一種想要與眾不同的習性,而且也有錢改造。
關鍵的「不同」,向想預防萬一的查一下。
而警備部門是要根據城市防守和關囚犯,因此會有不同。得親自進入看過、探索一遍才行。
「怎麼想都不可能輕易入手阿……」
那種地方當然不可能是銅牆鐵壁。
只要有人,內容就會被洩漏。人性就是這麼薄弱的東西。
只要能花錢打通關係,花費時間就能一點一點打通關係入手。
「那有很難嗎?」
「我說阿……貴族的宅邸當然會有很嚴厲的防備。要是他們掛了,可是會有很多人高興的。還有內部的地位爭鬥,當然會有提防。」
「憑那麼鬆懈的警備?」
明明有從遠方偷偷觀察過,至少四周都是有人巡邏的。還設有日落後能監視外面的窺視窗口。
至少向眼中,沒有大量人士或物品進出,是不會有破綻的。
然而,依潔卻把那樣嚴密的防備說「鬆懈」?
「該不會你有辦法進去吧?」
「有阿。」
「……還真厲害啊。」
既然如此,就拜託依潔將內部構造的情報弄出來,可以的話順便將貴族旁邊的人物長相畫下來。
雖然貴族的氣氛和舉止很顯眼,服裝和飾品也會帶著,要認出來不難。但是可能會有常常偷溜出門(擅長扮演平民)的人物。那樣就會認不出來。
「大概要半天。」
「一間半天……勉強趕得上。」
「不是。貴族的部分,全部總共要半天的時間。」
心想「會不會太快了」,向就拜託依潔去辦。
「好的,我馬上去。」
然後,依潔開始脫了。
「……?」
不知怎的,向總覺得那個動作像是被慢速播放一樣的遲緩。
具體說明就是,微微撩起迷你浴衣的下襬,纖細的手指勾住帶有蕾絲花紋的兩側,緩慢地將內褲往下拉(隱約看見拉著半透明的絲線)至膝蓋上方、以不被看見私密處的角度抬起腳穿過洞,其舉動宛如展現如同無機物般的腿部。
脫離一腳後,不是用手、而是改成運用腳,將另一腳側抬起,將捲在腿上的內褲脫掉。
「來,向大人。」
還殘留體溫的內褲被交到向手上。
「覺得空虛寂寞的時候可以把這個當作是我。不管是要聞要舔要用都可以,要盡情地弄髒喔。」
「當抹布嗎?」
「討厭啦,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
嗯,向知道,雖然他並不想知道。
稍微小跳一下,依潔的服裝又從迷你浴衣變回和服。
「那麼,我出發了。」
「喔。」
「我會早點回來的。」
「晚點回來也沒關係的。」
「既然要晚回來,我會寂寞的──讓我先把向大人榨乾吧。」
聽到這個,向顫抖一下,趕緊改口:
「要早點回來啊,越早越好。」
「真是的,向大人真怕寂寞呢。」
哪有這樣威脅,還說別人怕寂寞。
當依潔把臉靠近、並將髮絲撥到耳後,向就知道要接吻了。雙唇貼在一起,互相品嘗溫暖和柔軟。
不知道依潔是什麼心態,可能是太頻繁將舌頭伸入會膩味,偶爾不會伸進來(但是伸的時候,親吻時間會變長)。
嘴上說向會寂寞,究他看來,是依潔自己會寂寞。
──就連一秒也無法忍受與向分開。
鬆開口後,雙目相交,又再一次的親吻。
目送依潔出門後,待在家裡的向就只是將情報再次整理,企圖從中找出計畫的完整面貌。可惜對方也不是白痴,無法得知詳情。
如果這麼容易露出空隙,貴族早就把人揪出來處死。
除了將「幕後黑手」的嫌疑犯收縮到兩人,最好連動機和行動計畫查出來就更完美了。
但是,這種事情只是強人所難。
還想想現在該做的,當依潔回來要怎麼討她高興。
雖然說和平時一樣親熱也可以,可是那不就感覺像是利用完之後隨便打發她一樣。最好別那樣。
總之,先對依潔剛剛脫下來的內褲處理。
捏著鼻子,如同拿著髒東西一樣用手指拉著一邊。
不是說臭或噁心,而是內褲散發那股催情的甜膩味道,要是將味道吸進去肯定不得了。
說實話,很想直接扔到要洗的衣物中。完全不想照依潔所說用這個洩慾,向也不想這麼做。
可是,不做點什麼依潔肯定會不高興。
「…………」
來到廚房,當算拿點麵粉混水弄到上面,然後用水沖掉,再和昨天和前天的髒衣物接觸試圖將味道弄上去蒙混過去。
好像聽到類似紙張被捏爛的聲音,回頭一看……
「(盯)」
不曉得是不是光線的問題。
從門的縫隙中,明明空無一物、卻有一顆宛如紫水晶般的瞳孔散發著滲人的視線狠狠瞪著向。